李景宁在学术的道路上我宛如一颗坚韧的种子,在贫瘠的土壤中努力破土,向着知识的阳光奋力生长。
在那所211大学的物理系,李景宁是个特别的存在。
物理系男生居多,他们思维活跃,讨论问题时常常面红耳赤,李景宁作为为数不多的女生,总是安静地坐在一旁,默默思考。
她深知小城市的自己基础薄弱,与大城市那些起点高的同学相比,有很大差距。
刚入学时,面对复杂的物理公式和理论,她常常感到力不从心,高等数学里的微积分运算让她焦头烂额,大学物理实验中仪器的操作也让她手忙脚乱。
但她骨子里有着不服输的劲儿,每天天还没亮,她就带着课本和笔记,到学校的湖边晨读,从最基础的物理概念开始反复研读,一个公式一个公式地推导,一个定理一个定理地理解。
当别人在宿舍睡懒觉时,她己经在图书馆的角落里,沉浸在量子力学的世界里,周围堆满了各种专业书籍,《量子力学导论》《量子场论》等书被她翻得书页都有些毛边。
她用最笨却最有效的方法,将重点内容抄在小纸条上,贴在宿舍的床头、书桌前,甚至是自己的手背上,一有空闲就拿出来看。
课堂上,她总是全神贯注,不放过老师讲的任何一个细节,认真地做着笔记,遇到不懂的问题,她会在课后主动找老师请教。
她的问题有时很基础,老师和同学或许会流露出一丝诧异,但她毫不在意,在她看来,弄懂每一个知识点才是最重要的。
实验课上,她更是一丝不苟,操作仪器时小心翼翼,认真记录每一个数据,实验报告也写得极为详细,常常反复修改,力求完美。
凭借着这股子拼命的劲头,她的成绩逐渐有了起色,从最初的勉强跟上,到后来在班级里名列前茅。
也正是在这所大学,她结识了同样热爱物理的高宸予,两人一起探讨量子力学的奥秘,那些在实验室里度过的日日夜夜,成为了她青春里最美好的回忆 。
李景宁是在毕业典礼结束后的第七天离开的。
没有告别,没有回头,她拖着半旧的行李箱,在火车站的人群里挤上北上的列车。
车窗外,高宸予送她的那盆多肉被她留在了宿舍窗台,叶片上还沾着她最后一次浇水时溅上的泥点——就像他们之间,终究没能清理干净的纠缠。
她去了北京,一所研究所的理论物理实验室给了她助理研究员的职位。
工位靠窗,楼下是车水马龙的街道,夜里加班时,她总习惯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发呆。
桌上的《量子力学原理》扉页,还留着高宸予当年用铅笔写的批注:“波函数坍缩只是表象,本质是观测者与系统的耦合。”
那时她笑他咬文嚼字,现在才懂,有些耦合一旦发生,连时间都拆不散。
头两年最难熬。
研究所的竞争像一场无声的厮杀,同批进所的同事要么是海归博士,要么带着名校导师的推荐信,只有她,靠着毕业论文里对“纠缠态退相干机制”的独特见解勉强站稳脚跟。
第一次提交项目申请被驳回时,她在厕所隔间里哭了半小时,手里攥着纸巾,却想起六年前高宸予在实验室帮她擦眼泪的样子——那时她因为实验数据偏差沮丧,他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头,说“误差是物理世界给观测者的温柔,说明我们还能靠近真相”。
后来她学会了把情绪藏进公式里。
每天泡在实验室,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粒子轨迹,试图用数学模型解释那些“超距作用”的残留。
有次深夜调试观测仪,仪器突然捕捉到一组异常的光子纠缠数据:两个光子的自旋方向变化完全同步,即便间隔距离远超理论预期。
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——那里曾挂着薛定谔的猫吊坠,后来被她收进了首饰盒最底层。
时间一晃来到第三年,李景宁在《物理评论快报》上发表了第一篇独立署名的论文。
庆功宴上,同事起哄让她说说获奖感言,她举起酒杯,却只说了句“谢谢观测者效应”。
众人笑她痴气,没人知道,这句话是说给两千公里外的人听的。
那天晚上,她第一次点开了那个废弃的邮箱,输入框里敲了又删,最终只留下一片空白。
她怕,怕那所谓的“感应”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,怕主动观测的结果,是再次确认“分开”的现实。
第西年夏天,她去合肥参加量子通信研讨会。
会场外的走廊里,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——高瘦,穿白色衬衫,袖口挽到小臂,手里攥着一本会议手册,和六年前在图书馆里的高宸予一模一样。
她心跳骤停,脚步像被钉在原地,首到那人转身,她才发现只是眉眼相似。
那天的研讨会她全程走神,脑海里反复回放车站的雨,他攥着她的手,说不出“一起走”的样子。
时间飞快,不断提升自己的李景宁成功当上了副研究员,搬进了研究所分配的单身公寓。
搬家时整理旧物,翻出了当年高宸予送她的《量子宇宙》,扉页夹着一张泛黄的便签,上面是他潦草的字迹:“如果未来有平行宇宙,我们一定在所有宇宙里都相爱。”
她把便签贴在冰箱上,每天早上喝牛奶时都会看见。
有时加班到凌晨回家,她会对着便签发呆,想知道在那些“相爱”的宇宙里,他们是否还在山顶看星星,是否还会为了“观测未来”争吵。
第六年春天,李景宁她接手了一个新课题——“长距离量子纠缠态的稳定性维持”。
第一次实验成功那天,观测仪屏幕上,两颗纠缠光子的轨迹在黑暗中划出完美的对称弧线。
助手兴奋地拥抱她,她却突然红了眼眶。
那一刻,她清晰地感觉到,有什么东西在跨越时空拉扯她的心脏,和六年前山顶的悸动一模一样。
那天晚上,她回到公寓,打开了尘封己久的旧电脑。
加密文件夹“Ω”的密码,还是他们当年一起设定的——他们相识的日期,加上“ħ”(普朗克常数)的符号。
当第三十七张星空图加载出来时,她终于不再犹豫,点开了那个名为“ψ1”的邮箱。
标题栏敲下“观测?”
的瞬间,窗外突然划过一颗流星。
她想起高宸予说过,流星是天体的跃迁,是能量从高能级向低能级的坠落,就像某些执念,总要找到出口。
而她的出口,终于在六年后的这个夜晚,向她敞开了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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